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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主瓶邪

© 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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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 谜

*哨兵向导
*架空未来
*胡说八道

胖子说,闷油瓶抱着我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快要吓疯了,可真疯的不是他们,疯的是闷油瓶,真能把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胖子说,他已经打算替我俩收尸,并且也做好了我俩可能连尸体也收不回来那就在这里挖小罐泥土回去立个衣冠冢这样万全的准备。

我听他这话也乐了,差点没顾上正打着点滴的手,我打断他,立衣冠冢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挖泥的了?

胖子瞟了我一眼,道,嘿,可不是嘛,我估摸着你俩连尸体都可能没有,干脆就挖点可能带着和着你俩点血的泥回去,还有个念想不是?
反被胖子怼了回来,我讪讪摸摸鼻子,听胖子继续叨叨。

胖子说,他看见俩人影,差点以为他因为思念成疾,悲伤过度出现幻觉,看见我和闷油瓶的魂魄回来了。他要赶在我俩去喝孟婆汤的路上抓紧问问我俩还有没有需要交代的后事,都是兄弟一场,能帮的都能帮。
胖子嘴上说的时候,身体也没闲着,屁股虽然还挨在凳子上,但上半身差不多都歪过我这边了,他左手轻扶着右手肘,姿态妖娆靠着我病床旁边的矮柜上,拇指与中指一捏,十分浮夸地翘着兰花指冲着我鼻子一点,然后装模作样地揩了揩眼角。具有充足的自我感动精神。

不得不说一个重量超300斤,身高一米八的壮汉在你面前做这一动作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很想上厕所。

还没等我委婉地提出我的请求,胖子却突然画风一变,叹了口气道,这算我命大。
命大,他又重复了一次,语气跟先前不同,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慨,他深深地看了我眼,又道,天真,你真是命大。
胖子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这叫大眼瞪小眼,葡萄对绿豆。

他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我被他瞅得有点发怵,我觉得自从我醒来后,这胖子就有点不太正常。
我觉得胖子这人挺逗的,说话自带笑点,可我听他讲话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怪异。
我知道,这里边不乏胖子为了增添戏剧性效果的感染力,为了使事件更加充满真情实感,在口语表达中更能凸现表现力的做的必要的艺术加工。

接着我听到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天真,你有想起些什么没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不记得了。

用医学的术语是患者遭受巨大精神刺激或者创伤,对于大脑的神经系统的部分功能造成损伤,致使神经系统发生紊乱,选择性遗忘某些事物。

用通俗的话语来说,就是我失忆了。

这种在大脑这样精密的器官中造成的损伤,暂时没什么完善有效的治疗方案。

我除了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对于乍来的失忆没有任何感觉,吃嘛嘛香,睡嘛嘛好。

我不认识他口中的“我”,我不是吴邪,我不是他口中的“吴邪”。

听胖子的话,就像看一场电影,主角跟我同名同姓,跟我有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外貌,除了生平经历,我们几乎就是同一个人。

可我现有的记忆清晰地告诉我,我从未参与过胖子口中“吴邪”的人生。

这很陌生。

这种陌生感把我从胖子口中的故事的主人公强硬地拽开,在“吴邪”和我之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胖子口中“吴邪”不是我,我也不是他。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跟胖子解释我这种感觉。

在他看来,我就是脑袋一时磕坏了,只要按照医生的话好好调理,修养修养,那些把我抛弃的记忆小混蛋就会屁颠屁颠、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脑子里,然后我就会马上想起一切。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我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打着点滴。我醒了之后,除了身体上伤口造成的疼痛这原因外,精神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脑子里像是有个小人在里头从开始的对着玻璃刮指甲到后来敲锣打鼓。

我静不下来,没打点滴的另只手垂在一旁,曲着关节咔咔敲着床的边缘。

我头上缠着纱带,除了放在被子外的右臂还能随我活动,身体剩下的部分被固定在床上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让人感到烦躁,会让我想起大海里被渔民用网缠住的鱼,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等待着傍晚时分渔船归来,经过处理,成为一道美味。

厨子会出于人道主义,将鱼一棒子打昏,然后干脆利落的刀起刀落,最后开膛破肚的鱼,会制成鱼干晾在太阳底下的杆子上,悬挂在空中随着风儿轻轻摇晃。

这么一想,鱼干也比我幸福,它能随风动,虽然不由自主,但好歹能动,可我不能,真是凄凉。

胖子除了我刚醒来的第一天跟我讲了稍微提了下我受伤的情境,后面就没再提过了,要是问起来也就打个哈哈过去算了。

医生说,病人的失忆是由于脑部收到巨大刺激造成的,不要用造成病人受伤的原因刺激病人,循序渐进,过大的刺激反而适得其反,最好就用病人平时的事情,温和地帮助病人回忆,慢慢恢复自己的记忆。

医生跟胖子说话的时候,我是醒着的。我心里想着放屁,我连我差点都不记得了,听别人,另一个“吴邪”的故事,我能有什么好刺激到的?

我差点想要翻身而起,大喝出声,却忘了现在自己十级残废,动弹不得,太久没说话导致的嗓子干哑,喉咙好似粘在了一起,最后人还是在床上,那声“放屁!”卡在喉咙里出不去,只得咽了下去。

两字“憋屈”了得。

胖子谨遵医嘱,嘴巴就跟蚌壳是的紧闭,我是再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我听他说咱以前的光辉战绩,说是战绩,可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我哪天哪日犯了什么蠢,干了哪些鸡嫌狗厌的破事,或者胖爷英明神武带领大家冲锋陷阵,再时不时踩踩我。

我时常怀疑胖子这话里某些部分的真实性,但我不能说,胖子是我的人形播放器,除了不能换台也没什么太多毛病,只能在病床动弹不得的人,找不到乐子,只能勉强勉强接受胖子。

可我觉得胖子的初衷与医生的医嘱是渐行渐远,这不是帮助会谈,这是单方面的批判大会,针对我的,对我人身攻击。

我冲胖子艰难举手,道,“我有话说。”
胖子屁股没从凳子上起来,连人带凳地一起往我旁边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翘起二郎腿,一张小木凳给他坐出了老板椅的架势,特大爷地冲我一点头,“说吧。”
我说,“我要申请换台。”
胖子嘁声,“祸害快滚!”

结果证明,这法子对我可能没什么成效,我对胖子有助恢复记忆的单方面谈话全当有声故事来听。

我失忆了,记忆停留在我刚进入白塔的第一年。

我记得那年我是二十三岁,用胖子的话说是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一腔正义的有为青年。
我品了品胖子这话,觉得他说的不在理,细细琢磨了下,这可不是拐着弯骂我呢。可没了胖子口中的那些记忆,我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好收了自己毙人的嘴炮,等着胖子什么时候再撞到我这枪口上。

我仰躺在病床上,把一只手举起放在眼前。我打量着我的手,这跟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记得我原来的手上没有那么多老茧,也没有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疤痕,交错的纵横的、凸起的暗红肉疤和浅浅的白道……
我看着手,说不上熟悉,反反复复地来回看着,骨节分明,充满力量与爆发力,它变化得太多太快了。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

我感觉到了在身上流逝失去的时间。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只觉得这病房无端有些闷得慌。

嘴上指挥着胖子去把窗帘稍稍拉开点,美曰其名让我感受下来自太阳的洗礼。

胖子看我是个病号,多少也是有那么点体谅的
意思,但他也毫不客气,伸出一手勾住窗帘,“哗啦”一下把窗帘全掀起来了。

本来昏暗的病房霎那间盛了满屋的阳光,阳光从玻璃窗子照进来,雪白的病房镀了一层金,压抑的消毒水味感觉也被阳光晒得有些散味。

就是太亮太刺眼了。

亏得这病房也就住着我一个病号,否则就胖子一手开光的本事,能引起一片叫骂。

可我骂胖子也骂不得劲了,手掌紧紧按在眼睛上,防刺目的阳光在照进来,金色的光晃进眼里生疼。

我随口问道,“胖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胖子嫌弃地啧了一声。

“今年是公纪3891年,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八分。唉,我没记错的话,前不久小哥和咱还为你过了三十三岁的生日。”

我心上蓦地被这话一刺,覆在眼睛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下,灼目的阳光从我张开的指缝渗进来,习惯昏暗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

也许是刚才按压眼睛太过用力,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我睁大了眼,也只看见氤氲来的模糊的光圈在白色的病房上空。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

十年过去了。

我没有了十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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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名字没有想好,先暂定为《谜》,也许以后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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